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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村落,如何与我们共守乡愁
城镇化建设不可忽视传统村落保护
大拆建•假古董•过度化——直击传统村落保护三大怪相
作者:李珊珊 李佳霖 在城镇化进程中,古村落、古城及其承载的中华传统文化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一现象也为很多代表委员所关注,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据住建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2012年进行的中国传统村落调查结果显示,2000年到2010年,仅10年时间我国自然村总数就从363万个锐减为271万个,平均每天至少消失100个村落,而更为珍稀的传统村落从2005年的5000个,锐减到至今已不足3000个,且其中不乏一些尚未被人们认识的和没有被列入保护范围的文化遗产。 传统村落不断遭到破坏的现状令“两会”代表委员忧心忡忡。 建设导致的破坏 不少“两会”代表委员将这种伴随在经济建设和城镇化过程中的破坏行为称之为“建设性破坏”,若任其发展、坐视不管,打着“建设”旗号的毁坏,极可能让五千年历史留给中国的千姿万态的古村落在地球上永久消失。 在今年“两会”前夕,民进中央组织专家组对城镇建设中的古村落保护难题做了前期调研。根据调研,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和《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中有具体条款明确规定了古村落的保护问题,在城乡规划和建设方面,也出台了相关法律法规,阐明了城乡规划对文化遗产和古村落的保护职责,但是有的地方政府法律意识淡薄,在“打造”新城镇时,一味追求经济利益和政绩工程,对古村落进行人为的肆意破坏。此外,一些地方先拆真文物,再造假文物,或者为了满足大拆大建的需求,打着“维修式拆迁”的幌子进行整体“迁移”,堂而皇之地以文化之名自断文脉。更有甚者,一些地方在利益的驱动下,打着保护的名义,将古村落的申遗变成了带“钱”味的政绩靶子,重申请、重开发利用、轻保护。 全国人大代表、浙江农林大学教授徐秋芳表示,中国的城镇化进程加速了传统村落文化的衰落,一方面城镇化使传统村落的物理空间不断压缩,附诸其上的文化符号不断破坏和遗失,另一方面全球化浪潮下传统村落文化的传承机制受到破坏,传统村落文化岌岌可危,造成国家形象模糊化、社会认同危机。 古村落保护应纳入城镇化 “古村落是中华民族的根系所在,是我们共同的文化遗产。” 全国政协委员、河北省文化厅厅长张妹芝通过调研发现,当前,在城镇化进程中,一些地方过度商业开发,轻视整体保护,破坏了一些古村落原有的文化和生态环境,加上古村落保护经费投入不足,以及居民为改善生活条件对古民居进行改建扩建,大量乡土建筑破损严重。随着城镇化过程中人口等要素向城镇聚集,客观上也导致古村落自身活力被削弱。 民进中央向政协提交的《关于在城镇建设中加大古村落保护力度的提案》中,建议在城镇建设中切实做好对古村落的保护工作,做到城镇建设和古村落保护两手一起抓。一要通过政策引导及政绩观的转变,加强地方政府对古村落保护的认识和对保护古村落的重视。二要依法保护、执法必严。可将传统村落保护纳入城镇化、城乡统筹、文化发展总体规划中管理,把古村落的保护情况作为政绩考核的一个指标。三要分类保护。全面开展古村落遗产的调查评估,建立古村落名录制度,实行分类和分级保护。四要多元参与。创新“村民自保、私保公助”“产权转移、公保私用”“认领、认养、认保”方式,实行“多元化、社会化、转移性”保护。 让“乡愁”有依托 近年来,党和政府十分重视中国传统村落的保护。2014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要“制定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抓紧把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传统村落和民居列入名录,切实加大投入和保护力度”。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公报中的一句话“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在广大民众中,产生巨大的反响与社会呼应。 “在城市化推进维度下,只有省际交界传统村落文化遗存相对完整,堪称中华传统文化的‘基因库’。”徐秋芳表示,有必要从国家层面予以充分重视,协同政府、高校等各有关部门,组织学术力量,加快田野调查进度,对一批具有重要“基因库”价值的传统村落文化实施保护,进行抢救性研究。为此,她建议,应建立省际交界的传统村落数据库,加快收集省际交界传统村落家谱资料、家训资料、碑刻铭文、口述史料等传统村落非物质文化遗产,建立省际交界传统村落影像档案,收集已刊和未刊的传统村落研究文献。 “对古村落的保护应该注重文化传承、历史记忆、地域特色、民族特点。”张妹芝建议,通过调查摸清各地古村落的分布情况,建立古村落名录制度,科学制定古村落保护规划并与其他规划有机衔接。综合评估古村落的保护现状,实行分级分类保护,明确保护原则和工作重点,合理划定保护区域,制定严格的保护措施。同时,还要采取多种形式,建立古村落保护的奖励和补偿机制,一方面加大政府财政投入力度,保护好文物建筑,解决好古村落基础设施改造、环境整治等突出问题,另一方面积极拓宽融资渠道,吸引更多社会资本参与到古村落保护利用中来。 来源:中国文化报
现代入侵:警惕传统村落遭受建设性破坏
中央文件中一句“记得住乡愁”,勾起多少人的乡土记忆、亲情回味!由此,“保卫乡村,留住乡愁”,成为行进在工业化、城镇化快车道上的中国一个紧迫话题。 乡愁是青山绿水、明月繁星,更是难以割舍的亲情。保护传统村落不是保护遗址,栖居于其中的乡亲们才是那里的魂和魄。离开原住村民,传统村落就没有了活传统,“犬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美景就会成为“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的荒凉。保护传统村落,核心是保护村落里的居民,尊重他们的意愿,维护他们的权利,使他们不仅愿意留住在村落里,而且愿为保护村落风貌文化贡献力量。 村民是创造村落历史的主体。由于谋生需要或缺少文化自觉,村民可能有破坏村落的行为,但归根结底,他们比任何外来力量都热爱自己的家乡,是保护传统村落最可依靠、最应依靠的主体。农村建设中外来力量大拆大建、赶村民上楼等,是喧宾夺主甚至反客为主,是对村民权利的粗暴侵犯。 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深得人心。保护传统村落也必须依法进行。我国法律明确了村民的村落合法所有人地位,为传统村落保护提供了法制保障。目前正在推动的城乡统一不动产登记,就是要赋予农村居民更多土地财产权利。这对于发挥村民保护传统村落的积极性,将起到促进作用。 保护传统村落,关键是要让村民从被动保护转变为自觉保护。这个自觉过程首先是明确村民作为自己村落家屋权利人地位的过程,也是村民物质生活改善和精神生活丰富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让村民切切实实感到,保护村落就是自家的事。正如《马丘比丘宣言》所强调的,古村文化保护是为了使原生态的生活气息、风土人情、传统习俗与现代文明和谐适应的生活建设过程,而不仅是修缮物质载体--古村落、老建筑的过程。有村落无村民,有文物没文化,这样的结局必须避免。 来源: 新华网
留住乡亲,留住乡愁
活化古村落,岂止修祠堂
中国传统村落保护正引起国家的高度关注。记者近日从财政部获悉,中央财政将用3年时间集中投入超过100亿元推动传统村落保护工作。这是中央财政首次针对传统村落保护拨付资金。 目前,今年面向第一批327个传统村落的16.8亿元补助资金已全部拨付到位。首批受益传统村落每村可获平均300万元资金用于环境改善和基础设施建设等,此外,中央财政还投入7亿元用于这些村落的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 财政部副部长刘昆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表示,随着今年第一批传统村落补助资金拨付到位,年内还将结合实际情况再启动一批,明、后年将加快步伐。 2012年,全国首次启动对中国传统村落的大调查,初步掌握了近2万个传统村落信息。此后两年内,住建部等部门分两批筛选出1561个有重要保护价值的村落,列入国家传统村落保护名录。 2014年,随着传统村落保护指导意见、保护规划管理办法等一系列规章制度的发布,国家层面传统村落保护体系初步建成。 住建部村镇建设司司长赵晖说,对列入名录的村庄,我国计划通过中央、地方、村民和社会的共同努力,加大投入,用3年时间使其村落文化遗产得到基本保护,具备基本的生产生活条件、基本的防灾安全保障、基本的保护管理机制,逐步增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综合能力。 他透露,第三批名单也即将公布,名录中的重要传统村落将增至2500个左右。 “传统村落国家名录的建立,对于传统村落保护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赵晖说,如何改变全社会的观念、如何开展保护、如何解决资金问题、村落文化遗产如何调查、修复以及建档等,将是更加艰巨的任务。 他还警示,当前必须意识到,保护传统村落也是新型城镇化的重要内容,应警惕村庄数量减少的趋势,避免新农村建设城市化的错误趋向,避免农村失去特色、失去乡愁。 根据中南大学中国村落文化研究中心的调查,近年来,长江流域、黄河流域等地颇具历史、民族、地域和建筑文化价值的传统村落数量正以“平均约3天1个”的速度在快速消亡。 该研究中心主任胡彬彬告诉记者,跟踪调查显示,2004年,该区域传统村落总数为9707个,至2010年仅幸存5709个。而今年夏天对其中2010年尚存的1033个传统村落回访发现,有461个因各种原因消亡,仅幸存572个,4年间总数消失了44.6%,平均每年递减11.1%,平均约3天就有1个传统村落消亡。 “我国传统村落正在遭遇千年来未有的大变局。”胡彬彬担忧地表示,农村人口涌向城市,大量村落被空置,甚至遭遗弃,而交通、信息网络改善、人口流动增加等正加剧外部文化渗透农村的速度,延续几千年的传统村落及其文化面临消失的危险。 新华社多路小分队深入各地调研也发现,传统村落快速消亡的背后,是城镇化快速推进背景下全国村庄数量的减少。 住建部刚刚完成的全国村庄调查报告显示,1978年至2012年,全国行政村总量从69万个减少到58.8万个,年均减少3152个;自然村数量从1984年的420万个减少至2012年的267万个,共减少153万个,年均减少约5.5万个。 针对2008年到2013年全国约10%村庄的抽样调查进一步显示,5年间消失了2982个行政村、12624个自然村,其中因城镇化减少的行政村数占行政村减少总数的71%,东部地区占比更高达80%。 来源:新华网
首获中央财政支持 传统村落保护仍“喜中有忧”
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日前出台《关于切实加强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指导意见》。《意见》明确提出,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将对保护对象实行挂牌保护,严禁拆并中国传统村落,同时安排驻村专家在传统村落项目实施期间入村督导。 自诞生之日起,村落便有了固有的文化及民俗。以村落为载体的乡土民俗文化,是凝聚在中国整体文化中并通过农民体现出来最精微的思想基础,是中国整体文化不断汲取营养的最主要精神支柱、思想源泉和基本观念。从人类发展史来看,村落文化总是伴随村落的诞生而诞生,伴随村落的消亡而消亡。可以这样认为,一个村落史,也是一部村落文化史。村落文化既是中华文明的萌芽也是中华文明的中流,以至顽强地延续至今天。 众所周知,中国文化中信仰的起源来自悠久的农耕文化。村落是农耕生活遥远的源头与栖息地,是民俗向城市过渡的桥梁,许多民俗现象在村落产生,然后波及城市,形成都市民俗,中国的都市民俗很大程度上是村落民俗的延伸和发展。即使是在现代化的今天,绝大部分中国人仍然是土地的耕作主人,继续在村落农耕课桑,繁衍生息,享用着世代相传的传统文明。人们的原始信仰由始自终都是深深根植于村落生活,根植于桑梓活动中。因此,可以这样说,对村落文化进行深入研究,就可以找出城乡文化差异产生和变迁的自然、背景及其规律,并为打造文化强国提供最基础且最具说服力的资料支撑。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现代文明的不断发展,随着城市扩张和工业发展突飞猛进,尤其别是“城乡一体化”以来,许多村落的原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许多古迹正在消失殆尽,村落中的民众文化和民间艺术、传统的民俗事项,也正在随之失传。古老的村落文化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更是将逐渐被湮没,被遗忘。如果不及时对村落的文化、民俗进行保护,灿烂多样的历史创造、文化景观、乡土建筑、农耕时代的物质见证势必遭遇泯灭,毫不夸张的说,再过几十年,中国的本土民俗文化势必面临断层,与之而来的就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会成为仅有经济意义的空壳。 如果没有数以百万计各族各地根性的传统村落的存在,中华文化的灿烂就会黯然失色得多。因此,对传统村落的保护已经刻不容缓,然而,我们也不能一蹴而就,不能囫囵吞枣般的只注重保护实体建筑,忽视村落灵魂性的“精神遗产”,传统村落的保护必须是整体的文化保护。由农耕文明繁衍的村落文化,兼有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双重特性,因而在村落里这两类遗产互相融合,互相依存,同属一个文化与审美的基因,是一个独特的整体。 过去,我们曾经片面地把一些传统村落归入物质文化遗产范畴,忽略了村落灵魂性的精神文化内涵,这样造成的后果是徒具躯壳,形存实亡。保护传统村落不是保护所有的老建筑,我们保护的是村落内有价值的东西,包括无形的精神文化遗产,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传统村落的精、气、神。 来源:荆楚网
顾一娴:保护传统村落不可忽视“精神遗产”
2014年4月30日,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和财政部四部门联合出台《关于切实加强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指导意见》,《指导意见》明确了未来3年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主要目标——“四基本一增强”,即通过中央、地方、村民和社会的共同努力,使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村落文化遗产得到基本保护,具备基本的生产生活条件、基本的防灾安全保障、基本的保护管理机制,逐步增强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综合能力。《指导意见》中提出要做好村落文化遗产详细调查,按照“一村一档”要求建立中国传统村落档案。统一设置中国传统村落的保护标志,实行挂牌保护。由此可见,如何在当今社会快速城镇化过程中,保存乡村记忆留住乡愁乡情已成为社会各界共同关注的重要课题。 传统村落,又称为古村落,是对我国各民族在悠久的农业文明发展历程中形成的数量众多、分布广泛且充满地域特色的村落的总称。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古村落”一词渐渐走入公众视野,2011年,“古村落”这一概念被进一步延展为“传统村落”,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作为人类“聚落”的一种形态,传统村落以其古老性、地域性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著称,是人类征服自然、繁衍发展的有力见证,也是各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集中体现。然而,在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型过程中,传统村落的生存和发展受到了来自工业化、城镇化和现代化等各方面的冲击,普遍面临着被破坏或渐趋消失的窘境。相关调查数据显示,我国在2000年拥有363万个自然村,至2010年十年间减少到271万个,至2012年又减少到230万个,可见,传统村落的境遇不容乐观,如果任其发展,我们可能将永远失去那些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和民族记忆,保护传统村落迫在眉睫。 传统村落的价值定位 我国传统文化深深根植于广泛的农村地区,传统村落在长期的农耕文明发展历程中凝聚了众多的历史信息、文化景观和民族记忆,它是中华民族悠久灿烂文明的重要载体,也是集物质和非物质文化等多种元素于一身的珍贵历史遗产,被誉为“中华民族的dna”。冯骥才先生认为,传统村落是另一种独特的历史文化遗产,与现有的两大类遗产——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大不相同。传统村落中蕴含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相互融合、相互依存,同属于一个文化与审美的基因,共同构成了一个独特的整体。从属性来看,传统村落是乡土社会生产生活中的一种活态遗产,是丰富多彩的传统文化资源,对于社会、历史、经济、文化等多方面都具有很大的价值。 从不同角度和层面来看,传统村落的价值体现各有不同。从社会层面来看,传统村落作为传统民居的聚集地和村民生产生活的社区,它构成了一个独特的乡土社会,是整个社会体系的基层单位。如著名的古建筑专家罗哲文先生所言:“古村落体量虽小但五脏俱全,是完完整整的中国社会最基层的形态。”在乡土社会中,村落居民通过劳动与智慧创造了丰富多样的物质财富和文化财富,为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提供了资源和动力支撑;从历史发展角度来看,传统村落是农耕文明时期遗留下来的最大遗产,无论是村落建筑、历史文物还是乡风民俗、传统技艺,都记录和反映着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和人类文明的进步,是中华民族历史文化发展的鲜明印记;从经济角度来看,传统村落的自然属性、历史属性、文化属性和不可再生性使其成为广泛的乡村地区潜在的旅游资源,合理的开发和推广将带来巨大的经济价值。另外,从文化角度来看,传统村落体现了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精髓,每一处蕴含传统文化的村落都是活态的文化遗产,充分展现了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和传统文化的精髓。在社会文化认同视野下,传统村落更是成为维系华夏子孙文化认同的纽带,在维护民族共同记忆和促进民族文化繁荣发展方面具有无可比拟的作用。 城镇化进程中怎样保护传统村落 基于传统村落形成过程和发展形态的特殊性,结合全国各地传统村落保护的实践经验,笔者认为,城镇化进程中传统村落保护必须遵循以下原则。 遵循传统村落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规律。传统村落在人与自然互动的过程中得以形成和发展,长期以来,人、自然和村落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互动规律,构成了一个有机体系。但村落作为活态的古老社区,其首要功能是服务于人的生产活动和生活繁衍,这也是传统村落区别于静止的文物、遗址等的独特之处。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我们不能强求传统村落的居民一直保持一种原始的生活状态,但也不能任其随意大拆大建,将古建筑和原生态的传统文化置于毁灭之境。对于传统村落的保护,只有科学合理地遵循人与村落互动发展的历史规律,才能实现两者的共赢。 因地制宜,突出地域特色。我国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化传统和生产生活方式各有不同,分布广泛的传统村落每一处都是由乡土人民生产生活的智慧创造出来,展现着鲜明的地域特色和深厚的地方文化烙印。从国家相关部门下发的关于传统村落保护的各类文件可以看出,传统村落保护工作可以有共同的目标、原则和方向,但没有统一的套路可循,必须因地制宜,一个村一个办法。在村落保护和开发规划中要注重结合村落形成历史、文化资源和发展状况,突出地域特色和独特的文化内涵。 规划先行,保护与发展同步。传统村落是活的文化遗产,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村落的每一次蜕变都需要物质空间的生产与更新和文化精神的培育与传承。在保护中促发展,在发展中加强保护是传统村落在现代文化环境中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一种理想途径,而保护工作的难点就在于如何通过科学合理的发展规划使村落在社会进步和文化更新过程中留存其原生态的文化内涵和乡村记忆。冯骥才先生认为,传统村落普查完后,要及时确定村落的发展规划,但也要避免类似城市的“规划性破坏”。因此,在规划时,要把村落的传统资源、历史特色、文化形象等充分融入农村建设中,统一考虑、相互协调,使保护与发展的同步进行。 “形、魂”兼备,活态传承。传统村落的选址、格局、建筑、文物等物质遗产共同构成了村落的“形”,村落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乡规民俗、历史传说、节庆礼仪等共同涵养了村落文化的“魂”。“形”与“魂”相互依存、相互融合,形成了一个社会文化基因的整体。因此,传统村落的保护必须是综合了村落文化空间和文化生态的系统性、整体性的保护,是“形、魂”兼备的保护。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村落中的物质形态不断发生变化,永远保持着一种“现在”的状态,其文化内涵在传承中不断融合现代文化元素,历久弥新,这一发展过程正是传统村落物质遗产和非物质文化内涵活态传承和持续发展的体现。 政府指导,村民参与。传统村落是国家和民族共同的文化遗产,在传统村落保护中,各级政府担负着重要职责,包括相关政策和管理机制的制定、财政拨款、技术培训和支持、宣传教育等多方面。近年来,我国政府相关部门通过村落普查、建立名录和档案、加大财政支持等方式逐渐加强了对传统村落的重视和保护力度,有效地带动了全社会对传统村落的关注,起到了很好的导向作用。然而,在政府指导和规划的同时,传统村落保护更需要村民的共同参与。长期聚居在传统村落的居民共同涵养了村落的文化生态和文化空间,是村落传统资源活态传承的重要载体,在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规划中具有发言权和重要责任。 “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这是2013年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的要求。城镇化建设既要增添现代亮色,也要留住自然之美,更需要以文化涵养生态,让文化追梦以留住乡愁。社会转型和文明进步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传统村落必将经历不断更新换代的过程。但传统村落保护与城镇化和现代文化发展不是矛盾的,我们所倡导的传统村落保护是要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寻求城镇化和传统村落发展之间的平衡与和谐,为传统文化创造更广阔的存续空间。 来源:学习时报
寻求传统村落和城镇化的平衡与和谐
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即将公布 活态保护执行难 --深入浙皖实地探访保护现状 活态保护 做起来挺难 传统村落保护已不是个新鲜的话题。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传统村落亟待保护已形成共识。在拆建与保护、价值传承与居所改善等一对对矛盾中,未来传统村落保护到底应该怎么做?本报记者在9月中旬走访浙皖20余个传统村落,对此进行了调研。 ——编 者 63岁的江根发已搬离浙江松阳平田村老屋十几年了。山下的新房抹洋灰,铺瓷砖,抽水马桶用得卫生又清爽。因为交通便利,自家种晒的萝卜干卖得也快。可每年回村转转、每两年维修一下老宅,却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推开窗就是云,撩开云就是一片青瓦屋顶,这景致山下没有,哪儿都没有。”江根发出生的平田村,嵌在松杉挺立的山腰,村外梯田错落,清泉潺潺,村内祠堂、社庙、驿站一应俱全。900多岁的平田村户户姓江,追溯起来人人沾亲带故。如今,村里人多已搬离,但就像江根发一样,无论走多远,“回家看看”就得回老村看看。“泥墙木屋里是祖祖辈辈的味儿,那是家,不能没了。” 没法仿,古村凝聚古人“天人合一”的智慧 浙江松阳,是华东传统村落数量最多、保护最完好的地区,宋代状元沈晦曾誉以“惟此桃花源,四塞无他虞”。 “屋门口这块地砖200岁了,桐油和米浆灌注的,防滑、渗水又结实,比市面上的地砖不知好多少!”酉田村村民曾火玉已搬到县城,偶尔回来捡捡板栗。在酉田村,石雕、木雕配饰处处可见,可曾火玉觉得还比不上乌丼村。 离县城仅2公里的乌丼村,精美的木雕堪称一绝。少女手指粗细的窗棂被雕成交相辉映的梅兰竹菊;牛腿、雀替上的苍松仙鹤似真亦幻;以唐诗宋词、三国演义等为题材的浮雕装饰上,拇指大小的人物表情各异。 “乌丼村的黄家大院绝对是中国古典建筑的标本,很多艺术家都赞不绝口,现代技艺都模仿不来。”导游李孟君向游客推荐松阳传统村落,首选雕刻装饰。 不过,对于当地村民而言,传统村落不仅有建筑之美,更好在经久实用。在距离松阳三都乡27公里外的古市镇山下阳村,一场倾盆暴雨,将鹅卵石巷洗刷得明亮洁净,没半点积水,倒是村边新建的小巷里内涝严重。 “你看卵石路渗水,水塘、水井蓄水,水渠、小溪排水,这个水系多完整。”松阳县住建局局长卢丁方指着老村沿墙通汇的水沟说,“现在我们都是平了山坡建村子,可是古人的村子顺山势15度斜角修建,雨水顺坡而下,屋内天井下的暗渠连着屋外明渠,最后汇到松依溪。山下阳村几百年来没遭过涝,真是叹服老祖宗‘天人合一’的理念!” 在人地矛盾突出的徽州地界,保存完好的歙县雄村竹山书院、黟县宏村南湖书院都体现着传统村落对文化教育的重视。“远离喧嚣的村口设有书院,交通便利的村中心有私塾,体现了教育要出世清净也要便利均等。这些完备的文教设施孕育了乡土中国的耕读文化。”黄山市城建设计院院长陈继腾说。 没人住,老房子自然损毁的情况很普遍 “传统村落不仅有美学价值,对完善新农村规划、提高城市建设水平都是有益借鉴。然而现在我国每天都有七八十个传统村落在衰落,甚至消失。”已从浙江桐庐县文物保护管理委员会退休的许重岗,已为古建保护奔波了35年。 破败,是多数传统村落面临的残酷现实。前年一场暴雨后,安徽黄山歙县雄村的一座明朝官宅轰然倒塌。匆匆赶到现场的安徽歙县住建委主任张四新心疼不已,“年久失修的老房被白蚁蛀空了大梁,塌了再修复起来,可就要花大钱了。” 住房与文物不同,越是有人使用,越能留存。 “空心化”正加速传统村落的衰败。“由于年代久远,传统村落民居自然毁坏的情况较为普遍。徽州多雨潮湿,传统民居都是砖木结构,防白蚁、防渗漏、防腐、防霉、防火的压力很大。”陈继腾说。 “现代化”也在侵蚀传统村落。桐庐县常务副县长毛根洪至今都记得,上世纪90年代,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传统村落的黄泥土坯墙不受待见。村民灵机一动泼上石灰水装扮老房子,结果会呼吸的黄泥土坯墙窒息了,膨胀倒塌接踵而来。 “桐庐是浙江先富起来的县。可富得太快,也会走得太急。”毛根洪分析,传统村落遭受了两次较大的人为破坏。第一次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文革”对传统村落的精美雕刻装饰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第二次则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镇经济的崛起,让一些传统村落遭遇了建设性破坏,“千村一面”正是这一时代的产物。 即便藏匿深山的桃花源,也面临被频频盗窃的窘境。在安徽歙县卖花渔村66号院,户主方阿姨指着院内铁皮门上的深坑,回忆被窃贼光临的情景。“祖传的东西,多少钱我都不卖,可窃贼防不胜防。” 没法住,老房子改造内部设施比盖新房还贵 传统村落亟待保护已经是不争的事实。2012年,随着我国完成了史上规模最大的传统村落摸底调查,传统村落保护进入大提速时代。我国不仅掌握了近2万个传统村落的基本信息,两批1561个有重要保护价值的传统村落列入了中国传统村落名录,还有677个传统村落获得首批村均300万元的中央财政支持。 然而,传统村落的保护模式却一直处于探索之中。 保护首先要慎拆。松阳县县长王峻曾力阻拆掉章山村的石磨、石仓蔡寨的茅厕等废弃已久的老物件。“这些东西在现代已经失去了社会功能,却是传统文化载体,更是未来的经济资源。一定不能搞大拆大建,而要慎拆慎建。” 可慎拆、不拆之后,如何保护却有争议。在修复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不少人建议“整体搬迁、异地保护”。去年,香港演员成龙将自己购买的4栋安徽古建筑捐赠给新加坡某高校,就引发了保护模式之争。在外乡人看来,“徽派木建躺在仓库里喂白蚁,不如运到海外让世人欣赏”,而在当地人看来,“离了徽山、徽水、徽戏、徽菜、徽州人的徽派建筑,就像丢了魂儿的人,韵味不再完整。” 王峻认同“原地活态”保护的理念。“传统村落是物质与非物质文化‘双遗产’,具有物质与人文‘双形态’,失去了原住民及其生产生活方式,传统村落就失去了灵魂。”尽管是宁波人,王峻也喜欢去西屏镇老街,吃碗酒糟大肠面,买块芝麻冰糖月饼,能瞬间接上松阳的地气。“我们不能搞‘标本式’保护、而应‘活态’保护,注重形成人、村、文化的良性循环。” 然而,原地活态保护也面临两难选择。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单德启在调研传统民居时就发现,社会精英的兴奋点和传统村落里的居民不一样。当学者们为一栋栋拆改的民居扼腕叹息时,村民们的反馈却是“我和你们的住家换一换怎么样”。许重岗介绍,“南方民居,有灶火就能祛湿,有人住就会通风去潮。但老宅太简陋,内部改造比盖新房还贵,村民不得不搬。”单德启说,传统村落保护既不能无视传统价值传承,更不能忽视居民改善生活的需求,绝不能搞“文物式”一成不变的保护。 争议一时难平,张四新觉得当下的关键,还是先把有价值的村落留下来。“保护传统村落,我们这一任不做,下一任恐怕就没的可做了。没了传统村落,我们的乡愁将无处安放,落叶终将无根。” 来源:人民日报
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即将公布 活态保护执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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